第二九零章 最后的闹剧(十六)-《新顺1730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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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是。
    那为什么实学派里,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,都在盯着这个问题?都试图去解决刘玉说的“穷的去不起、资本不肯去”的问题?
    因为,这个问题,是在废漕改海后的经济学启蒙运动中,最容易被注意到的问题。
    没有学问,是一蹴而就的。
    亚当·斯密作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鼻祖,不也只是提出了“绝对优势”,直到谷物法问题后这个问题无法解释了,才有李嘉图补充发展出来了“相对优势”?
    大顺这边的经济学启蒙运动,也是一样的。
    残缺的。
    片面的。
    需要补完的。
    但,社会存在,决定社会意识;经济基础,决定上层建筑。
    在继续发展、补完之前,大顺终究还是要继续塑造可以发现新问题的经济基础、塑造可以产生新的社会意识的社会存在。
    自由贸易的思潮,产生于国与国之间的贸易。
    并且,是因为国家之间的贸易,存在关税保护、重商主义、国内政策性保护等。
    所以,可以这么说,自由贸易理论,在大顺,压根不可能自己出现。
    除非有一天,大顺搞出来贸易逆差了、搞出来关税保护了、搞出来产业扶植了。
    否则,这东西,在大顺压根不可能出现。
    反过来,也一样。
    亚当·斯密的自由贸易理论,在1760年,指导了英国经济的运行吗?
    并没有。
    相反,他的学说,虽是显学,但官方根本不用。
    而同样的。
    大顺搞得是他妈的自由贸易吗?刘玉整天喊,但他自己也汗颜,其实压根不是。
    但是,自由贸易学说,却可以迅速在大顺传播,并且被官方所不排斥。
    为何?
    因为,基于国与国贸易搞出来的自由贸易学说,大顺官方压根不觉得有任何害处,自是任其传播。因为大顺是个纯粹的贸易顺差国。
    任何有影响力的学说,都是基于对现实的批判,在批判中思考的。
    于是。
    对英国极端重商主义的批判,在批判中思考出了自由贸易学说。
    对法国的国家管控和工业替代政策的批判,在批判中思考出了自然秩序的重农学派。
    同样的。
    对大顺吊毛不管的经济放任政策的批判,在批判中,大顺的精英阶层,开始了对《管子》、《盐铁》、《周礼新义》的追捧。
    这群人对大顺的思考,是“不是管的太多了,而是管的太少了”。
    这,与支离破碎的、保护主义盛行的、各国竞争激烈、产业同质化严重的欧洲思考出的“不是管的太少了,而是管的太多了”的形式,是不同的。
    但起源,都是基于对现实的批判。
    只不过,欧洲的现实,和大顺的现实,不是一个现实而已。
    千百万勤劳的劳动人民、积累了两千多年的手工业和农业技术,使得大顺在“经济学”的问题上,陷入了一个怪圈。
    因为没有产业被他国冲击的现实,所以,大顺不存在产生重商主义的土壤。
    又因为这个不存在产生重商主义的土壤,所以也就不存在以批判重商主义而诞生的自由贸易的土壤。
    比如说《管子》里讲了许多的经济战的套路。
    问题是,从汉开始,这个帝国,和谁打经济战?
    谁有资格,和这个帝国里世界最强的小农经济副业和手工业打经济战?
    是朝鲜纸,逼到了宣城造纸业雇工起义了?
    还是日本烧,逼到景德镇工匠活不下去了?
    意大利丝,影响到湖丝价格了?
    印度棉布,威胁到松苏布了?
    荷兰的陶器,威胁到宜兴紫砂了?
    对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威胁,搞保护主义,这是脑袋有病,而不是未雨绸缪。
    对根本不存在的重商主义,狂加批判,要自由贸易,这和疯子呓语没啥区别。
    重【商】主义的“商”,和重农轻【商】的“商”,压根不是一个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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